李琦、卢亚霞:古村落题材纪录片的时空弥合及其意义旨归

发布日期:2024-01-17 来源:新闻中心

  古村落是蕴含时间要素的空间形态,“古”与“村”指向的是古与今、村落与城市的复杂时空关系。古村落题材纪录片的影像呈现立足于这两组时空关系,并对其进行相对有效弥合:通过历史叙事,描摹古村落演变的时间链条;聚焦古村落中深层次地融合的城乡元素,建构城市与村落相互对话的空间形态。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古村落题材纪录片作为社会记忆的载体与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播介质,为记录历史、延续传统与融合文化提供了更具潜力、更丰富的可能性。

  作者李琦系湖南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卢亚霞系湖南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21级传播与文化专业硕士研究生;本文系湖南省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改革研究项目“高校影视学类研究生文化内涵建设与专业人才教育培训质量提升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19JGZD024〉的研究成果。

  近年来,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时代语境下,对古村落的保护传承与活化利用也日益受到重视。有研究者提出,“古村落表现出的是一种形态,是一种建筑物的聚合,一种特殊的、经过时间沉淀的集合的状态与方式。”①由是观之,在理解古村落这一对象时,不仅要考察“古”所蕴含的时间意义,还需思量“村”所指向的空间内涵。在古与今、村与城的关系中,“古”的回溯建立于“今”的基础之上,“村”的现实境况在“城”的映衬和对照中得到凸显。从这一角度看,《记住乡愁》《中国村落》《了不起的村落》《中国民居》等古村落题材纪录片(以下简称为“古村落纪录片”),都在影像呈现中对古村落的时空关系做出了一定探讨,并对这一时空内涵的现实意义投以关注。

  作为农耕文明的重要遗产,古村落的演变过程显现出农耕文化的变迁方向与社会的发展历史。与此相应,历史亦成为古村落纪录片叙事的重要基点,这类纪录片大多着重在古与今的时间流中呈现古村落的形态发展与人事变迁,通过历史叙事描摹古村落演变的时间链条、建立连续的时间线索,进而尝试弥合古与今、过去与当下、记忆与现实之间的时间缝隙。

  同姓而居、氏族繁衍的宗族文化是古村落纪录片较为关注的内容。这些纪录片往往以今人忆史、祖源叙事等手法展现宗族历史,建构当下族人对本村落、本宗族的认知与认同。例如《记住乡愁》每集选取一个古村落作为叙述对象,并在历史与现实的双重时间维度上展现其特有的宗族精神。第一季第3集聚焦明月湾村“讲和修睦”的村落精神,既通过苏州《西山镇志》主编邹永明的讲述,勾勒“喝讲茶”的村落习俗与敬宗睦族精神的“前世今生”,又以村落中“讲和”方式的演变来映现宗族精神在当代的延续与发展。同时,《记住乡愁》亦以物写意,将古村落的宗族文化、族群精神借助宗族族谱及家规祖训的符号意象来呈现。族谱是宗族后人“关于祖籍来源世代相传的历史记忆,也成为社区成员维持、重塑村落和族群历史与文化的重要方式”。②借由对有形的文化符号—族谱的择取、编码与呈现,烙印在族人血液中的宗族精神与家族记忆也在后人身上得以赓续。如《记住乡愁》第一季第1集对培田村宗族历史的回溯,便是通过后人吴有春重读族谱来完成的。

  古村落建筑作为工程技术与审美艺术的统一体,既体现出建造者的意图和建造时代的特色,又记录了生活于其中的一代代人的生活印记和活动轨迹。因此,从建筑角度来探寻村落的历史沿革,亦是古村落纪录片较常出现的叙事主题。《世界遗产在中国》之《皖南古村落:西递·宏村》便从徽派建筑的历史谈起,多处运用情景再现的手法复原建筑中的历史情境,如在宏村古书院中再现康熙年间徽州书院的读书场景、在徽派民居建筑里演绎徽商回乡建设的繁荣景象等。借助情景再现、场景复原等呈现手段,纪录片在现实语境中营造出历史在场感,并通过追溯传统建筑原貌串联起古村落的历史与现实,让受众在更为沉浸的氛围中,获得对当下空间与过往空间连续的时间感知。

  古村落是以“原住居民共同的生产生活为基础形成的相互联系而又相互依存”③的民居空间,即便是有极高审美价值与历史价值的古法建筑,其作用也不仅限于观摩,而是兼具浓厚的生活气息与现实的居住价值。故而,古村落纪录片在溯源宗族文化、复现历史情境的同时,也善于从人事活动变迁的视角展开个体生命的时间叙事,进而搭建更为宏大的村落变迁时间线索。如《中国民居》之《三宅一生》讲述了丹真志玛在三处住宅中的生活经历,以及其从女儿到大嫂再到民宿服务员的身份转换。创作者利用大广角镜头,将千年的五角古碉、三百余年的老宅与经过现代化改造的藏风民宿纳入一个画面之中,以更为直观的形式展现出藏族住宅跟着时间流转产生的适应性转变,亦折射了四川丹巴藏寨的寨民生活不断向荣向善的景象。从这个意义上,纪录片叙述个体故事不仅是呈现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际遇,也旨在勾勒一群人与一个村落的图景。影像表面呈现的是丹真志玛的三所住宅及其三重身份,内里意在突出古村落民居发展史与居民生活发展史,使个体与村落、过往与当下在无形中实现有效弥合与无缝衔接。简言之,影像文本采用微观主体的叙事方式,对个人纵向生活史进行叙述,这不仅仅可以弥补宏大叙事所缺失的个体关怀,更能从个体生命历程折射古村落的历史进程,实现以小见大的传播效果。

  古村落纪录片通过对古村落逝去时间、过往历史的追溯,尝试连接历史景象与当代生活,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弥合了观众对历史与当下的时间断裂感,促使其形成对古村落更为深刻的历史认知与现实认识。

  有研究者认为,在对村落的描绘中,大量影像潜藏着对现代社会的审视,其“话语表面指向村落,其实是基于对城市生活的反思”。④但从空间融合的视角观之,村落与城市早已不再是对比鲜明的空间形态。在沿革历史传统的同时,村落空间的生活方式与民居形态亦引入了城市基因。古村落纪录片聚焦的是古村落这一空间形态,实则融合了村落与城市两大空间的突出元素。影像中的古村落既有村落的原始样貌,又存城市的现代思维。

  例如在人物择取上,纪录片不仅关注村落原住民,也将目光对准兼具村落生活经验与城市打拼经历的“回乡建设者”。他们曾在城市漂泊,后因家乡建设、家人呼唤回村发展。还乡时,他们将城市的生活理念与生活方式一并带回,并在村落空间中展开积极实践。例如《记住乡愁》第一季第5集便叙述了徐建忠从上海归乡,运用自身的城市工作经验在“生于斯,长于斯”的诸葛村开办古街饭店的故事。回乡后的徐建忠靠河抓螺、靠地种菜,凭借村落的自然优势,搭乘旅游开发和国家帮扶的东风,形成特色资源保护与村庄经济发展的良性互促机制,不仅解决了一家人的生计问题,而且为村落的旅游经济发展提供了可参考的社会样本。又如《中国民居》第9集,在刻画福建土楼—福裕楼的当下样貌时,同样以楼主林建文及其父辈返乡的故事为叙述主线年从外地返乡,经过八年的打拼与摸索,最终适应现代发展思维,将土楼规划成可供城市游客居住的民宿,并拥有了稳定的客源。土楼既保留了青砖、古床与柴房等古朴元素,又重新整修以满足现代居住的基本需求。在“回乡建设者”的实践下,城市理念与城市思维不断融入古村落居民的居住环境、生活习性与营生方式中。

  纪录片以积极话语呈现村落主体的回乡行动,着重描绘的是回乡建设所带来的家庭向好向善与村落经济发展的景象。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坚持农民主体地位的精神主题,与坚持因地制宜、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的经济主题亦在个体故事的微观讲述中实现融合。故而,影像文本在聚焦古村落这一空间时,既保留其亘古如斯的乡音乡情与宁静古朴的生活方式,亦展示其进步要素与现代化的一面,这不仅满足了城市主体对古村落的想象与归属,亦帮助村落主体看到了还乡行动带来发展进步的可能性。

  在影像画面的构图上,古村落纪录片常在呈现村落空间时,将其与城市的象征性元素进行融合。在《中国民居》拍摄永定洪坑村福建土楼的大广角镜头中,“土生土色”的福裕楼不时有游客驻足、拍照与穿梭。如果说福裕楼代表村落建筑,那么游客则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代表城市的主体要素,纪录片通过建筑与游客共存于同一画面的构图手法,达成了村落民居空间与城市主体互嵌的融合效果,并深层次地体现出文化保护与商业开发、坚守传统与开拓创新在村落空间中的缝合。在空间发展的过程中,古村落不断被赋予新意义、增添新要素,并逐渐演化成承载城市人群旅游、观摩与考察等多种社会功能的公共场域,这也更便于达成外来游客与本土建筑等城乡元素的融合。

  在《了不起的村落》中,东梓关村坐落着一片带有现代化元素的回迁房。在远景镜头里,回迁房与连绵的山、错落的树、橙黄的灯以及灰褐色的土地共处同一画框。在现代回迁房于富春江畔拔地而起之前,雪白的墙面、规整的形态与完备的设施未曾在东梓关村的民居设计中出现。46栋“网红”新民居既保留了村落固有的黛瓦与院落,又引进了城市现代化设施,改善了居民原本的生活环境;既在内涵上存留了乡村灵韵,又在形态上融合了城市要素。这样的构图在村落风光中镶嵌了城市理念,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实现了两大空间要素的互通融汇。有研究者指出,古村落纪录片“不是去一味追求某种‘原汁原味’,而是保持对变化的敏锐关注”。⑤古色古香的传统建筑作为古村落的文化名片,固然是纪录片的主要表现对象,但随时代变迁,融入城市元素的新式建筑已成为古村落不可分割的空间结构,在宏观意义上凸显着乡村人居环境整改治理、基础设施建设的成效。

  古村落纪录片聚焦古村落中城市理念与村落精神并存的主体、故事与建筑,并用其特有的艺术手法与叙事方式连接城乡元素,呈现出古村落的融合形态,进而在一定意义上启发观众重新审视城市文化与村落文化的关系。

  古村落纪录片在时间上连接古村落的历史与当下,在空间上融合城市理念与村落精神,进而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使历史与现实、村落与城市两组时空关系得以勾连,并以相对平衡的姿态呈现于影像文本中。当然,时空为一体,两者本无法割裂,故时空弥合也是相互成就与共同发生的。第一,时间弥合在古村落这一空间形态中得以完成。具体而言,“古与今”“历史与当下”“传统与现代”“记忆与现实”等时间流变在古村落的空间形态演变中呈现出来。正是有了具体指向的空间表现对象,纪录片所呈现的时间变化才产生了明确的意义。第二,空间的弥合亦映现出时代变迁的时间要素。从村落的产生与发展到城市的出现与兴起,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纪录片在将古村落形塑为兼具村与城之要素的空间时,亦体现出村落与城市在时间迁移中的发展与融汇。至此,古村落纪录片便以连续、融合的手法完成了对古村落的时空弥合。

  倘若从更宽广的社会意义与时空关系来进行探讨,时空弥合实践在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意义上彰显了现实价值。通过聚焦古村落并将其时空予以有意义的选择性呈现,古村落纪录片既在时间维度上发挥了留存记忆与继承传统的功能,又在空间维度上传递了城乡沟通与文化融合的理念。故而,纪录片的时空弥合实践在文化传承与多元探索上进行了一定的尝试。

  一方面,纪录片的时空弥合是一种传承实践。村落文明是哺育中国的古老文明。从简陋村落的产生到原始初城的出现,其间经历了数千载的沧桑变迁。无论社会形态如何更迭,村落始终未曾消亡。镌刻着历史斑驳印迹的古村落不仅留存着农耕文明的基因与根脉,而且蕴含着地域文化的特征与底色,更透露出中国聚居形式的传统形态。蕴含着重要物质功能、文化功能与情感功能的古村落在历史、当下,抑或是未来,都需要倍受保护,但部分古村落目前处于“空心化现象严重,房屋长期闲置而无人看管、修缮,保存状况堪忧”⑥的境况。故古村落的实体空间虽一直留存,但其形态与人事变迁已发生、正在发生,也将会持续发生,这便催生了民族文化如何延续、宗族文化如何记忆的现实思考。由是观之,古村落及其文化传承既是传统留存的问题,又与文化认同及记忆延续相勾连。在个体层面上实现宗族精神的认同与家族记忆的延续,在集体层面上达成民间传统文化的发扬与社会记忆的形塑,是传承古村落文化的重要意义之所在。

  “传承意味着在时间中传递信息,属于历史范畴”,⑦古村落纪录片以影像记录的方式来呈现古村落的历史与当下,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充当了信息存储档案,对古村落的文化呈现与文化传播具有不言而喻的作用。现有古村落纪录片的关注内容各有倚重,如《中国民居》聚焦古村落民居及居民生活,《中国村落》重在展现诸多神秘村俗,《记住乡愁》意在凸显古村落的精神内核,《了不起的村落》着力探寻古村落的原始生活方式。多样的表现形态与丰富的影像内容从不同侧面呈现出古村落的样貌。丰富的纪录片影像为远离故土、游弋他乡的村落个体以及其他社会主体洞悉古村落的历史发展与形态变迁提供了视听文本。同时,在始终留存与持续传播的过程中,这些纪录片承担着文化传承的使命,亦成为其他影像的媒介样本,不断经受时间的检验,为未来古村落影像如何探寻、记录与呈现古村落建筑等传承实践提供应有的参考价值。

  若我们放眼更深远意义的时间范畴,纪录片以对过往时间的追溯来佐证当下时间,实则潜藏着未来时间的进程。“从古至今”的形态变化预示着“从今而后”的行动方向。我们已知的只有过去与当下的事物,但我们应该在“对过往的回眸中实现更为深刻的现实救赎”,⑧方能在历史时间的参照中,实现对当下行动的指引。纪录片呈现的古村落并非都随时代变化、朝着更具生机和活力的方向更迭,而是关注到一些古老传统的逝去与古老文明的消失。例如,《中国民居》呈现了福建土楼人去楼空的荒凉景象,《了不起的村落》记录了已无人居住的老窑洞与消逝的老牛湾村。作为一种意识传达的媒介,纪录片用影像呈现的方式,刻画历史时间与当下时间古村落的消逝现状,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引发观众对古村落及其文化进行更为深入的思考。

  另一方面,纪录片的时空弥合亦不失为一种多元探索。古村落纪录片以连续时间、融合空间的形塑,体现出在保护旧事物的基础上迎接新事物、在农村创新发展的过程中融合城市理念的特征,并打破了二元对立的固有思维,向观众展示了人类文化的多样形态。影像文本记录的古村落,如《中国村落》中的龙门屯、《中国民居》中的四川丹巴藏寨与《了不起的村落》中的东梓关村,它们既是以山水为血脉的自然空间,又是人来人往、氤氲着生活气息的现实世界;既保留着祖先创造的古老传统,又随时代变迁融入新的现代化元素;既是一个独立的时空体,又蕴含着其他时空要素……这些实践体现出了纪录片进行理念融合的积极探索。

  在现实语境中,我们也应意识到,世间万物是多元并存的。随着城镇化、现代化的快速推进,古村落文化日渐式微。“处于进步之中的现代世界需要一种特殊形式的补偿”,⑨这便是古村落保护与古村落文化传播的价值基点之一。新与旧、城与村是一种沟通关系,在现代化与城市化的进程中,那些曾哺育我们、滋养我们的古村落也不该消失殆尽。从古村落文化的保护与发展来看,在文旅开发与乡村振兴的时代语境下,古村落文化发展更需重新审视坚守传统与开拓创新、乡土情结与家国认同、宗族观念与社会意识之间的关系,融入并非取缔,坚守亦不等同于停滞。坚守与保护是一方面,沟通与多元是另一方面。不同元素的相互碰撞,可以塑造更加多元、更为丰盈的文化形态,在相互融合与彼此借鉴中,古村落文化的根基会更为坚实,文化生命力亦可得到更优秀的延续。

  在微观意义上,古村落纪录片的时空弥合是为了在时间上连接古村落的形态演变,在空间中沟通城乡关系。若从宏观视野观之,时空弥合旨在时间长河中留存古村落及其文化记忆,推动其他主体在未来持续开展保护与传承实践,以多维、多元的沟通理念来对待文化的发展与融合。

  古村落纪录片在时间之维上弥合古与今的时间缝隙,在空间之维上融合村与城的空间要素。同时,历史变迁的时间链条在古村落这一空间形态中得以赓续,而古村落的空间相融亦透现出历史发展的时间进程。

  过去的时间,人们只能身处当下来追溯,所以古村落纪录片中的历史叙事潜藏着今日的想象,阐述的是历史,立足的却是现实。不过,当下部分纪录片呈现的古村落仍是以创作主体为代表的城市人群在自我想象中建构的影像世界,其影像聚焦的是古村落,传达的却是城市理念。这些纪录片中的影像,实则存在着重心偏倚。那么,如何在影像文本中提升历史厚重感,如何真正让古村落自身成为叙述的主体,或许是未来古村落纪录片在进行时空思考时,理应持续思量的问题。

  ①③张帅奇:《文化记忆视阈下古村落的符号象征与传承表达》,《汉江师范学院学报》2019年第1期。

  ②黄彩文、子志月:《历史记忆、祖源叙事与文化重构:永胜彝族他留人的族群认同》,《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7年第3期。

  ④兰东兴、郑媛之:《乡村景观与城市想象—基于我国村落影像话语叙事的考察》,《编辑之友》2022年第8期。

  ⑤彭若男:《“江南水乡古镇”题材纪录片叙事策略探析》,《传媒观察》2020年第11期。

  ⑥胡彬彬、李向军、王晓波:《中国传统村落蓝皮书:中国传统村落保护调查报告(201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15页。

  ⑦[法]雷吉斯 ·德布雷:《媒介学引论》,刘文玲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5页。

  ⑧李保森:《乡愁的文化建构—纪录片〈记住乡愁〉的文化解读》,《电视研究》2017年第5期。

  ⑨[德]阿莱达·阿斯曼:《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潘璐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3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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